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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十七身形一僵。
那一夜的记忆从未真正消失。
血腥味、哭喊声、母亲临终前死死抓住他手腕的眼神……还有那个站在尸堆顶端的身影??披着灰袍，戴着与他如今一模一样的青铜面具。
“那人……是你祖父。”
林渊看着他，“我们查过秘档。
他是上一代第九刃承者，也是唯一试图强行剥离九冠之人。
结果失败了，不仅自己神魂尽碎，还引发了第一次‘冠乱’，导致东海三洲陆沉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陈十七声音沙哑，“所以我花了二十年，等一个时机。
等共工子现世，等烛阴转移，等洗魂丹炼成……等所有伏笔走到尽头。”
“那你可知道，为何观星阁掌灯人说‘等你三百年’？”
林渊盯着他，“因为你的血脉，并非自然传承。
它是被‘种’下的。
三百年前，你祖父用断罪之刃割裂时空，将自己的最后一丝命火送入未来，植入一名婴孩体内??那就是你。”
空气骤然凝滞。
陈十七呼吸一顿，面具下的瞳孔剧烈收缩。
他终于明白为何从小就能听见“钟声”
??那不是幻觉，而是来自三百年前的回响，是他祖父在时间尽头为他敲响的警钟。
“所以……我不是人？”
他喃喃，“我只是……一把刀的容器？”
“你是选择成为刀的人。”
林渊一字一句道，“你每一次出手，都不是为了复仇，也不是为了权力，而是为了终结。
这才是‘破妄’真正的意义??看破虚妄，直指本心。”
就在此时，基地警报骤然响起！
“报告！
北冥方向侦测到大规模灵压波动！
疑似第四冠‘帝江’提前苏醒！
其载体已锁定??是蓬莱秘境外围的‘千面僧团’！”
通讯屏亮起，显示着一片混乱画面：原本静修于冰湖之畔的百余名僧侣，此刻面容扭曲，皮肤下浮现出金色脉络，彼此融合成一团不断蠕动的肉瘤状聚合体。
而在那团血肉中央，一颗浑圆无五官的头颅缓缓睁开六只竖眼，口中吟诵着远古音节。
“帝江……形如黄囊，赤如丹火，六足四翼，浑敦无面……司掌混沌。”
林渊脸色剧变，“它没有固定形态，能模仿一切生命特征，甚至可以伪造记忆、篡改感知！
一旦让它潜入人类社会，整个修真界都会陷入真假难辨的madness之中！”
陈十七缓缓抬手，摘下面具，露出一双已染上暗金纹路的眼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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