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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飞舞的雪片悬停空中，围攻者的动作冻结，连混沌本体的蠕动也戛然而止。
唯有陈十七还能行动，他缓步走入那团血肉之中，直面那颗无面之首。
“你知道为什么盘古要被封印吗？”
那头颅突然开口，语气竟带上了一丝悲悯。
“因为他不愿成为神。”
陈十七冷冷道，“他只想让这个世界自由生长，而不是成为他意志的延伸。
所以他自愿分裂，化作九冠，将自己囚禁于山海之间。
可后来者不懂，把他的牺牲当成统治的借口，把他的痛苦铸成了王座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
混沌问，“你会怎么做？”
“我会毁掉所有冠。”
他说，“包括我自己这一顶。
待九冠尽灭，第十冠自焚，山海禁咒彻底瓦解。
从此以后，再无神谕，再无宿命，人人皆可凭心而行。”
话音落，断罪之刃斩下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，只有一道细微的裂痕，自混沌核心蔓延至整个身躯。
紧接着，那团聚合体开始崩解，无数虚假的记忆碎片如灰烬般飘散，其中有欢笑，有泪水，有爱恨纠缠的一生??全是它模拟出来的幻象。
当最后一丝金脉熄灭，陈十七单膝跪地，嘴角溢出鲜血。
断罪反噬已然侵入肺腑，他的右臂自肩部以下完全碳化，像是被无形之火焚烧殆尽。
但他笑了。
因为他感知到了??第四冠“帝江”
的意识，并未完全消散，而是化作一缕微弱的光点，悄然遁入虚空，朝着南方某处逃逸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他抹去嘴角血迹，“冠主不会真正死亡，除非所有适配者一同覆灭。
而它们选择重生的方式，是寻找下一个‘信念崩塌’之人。”
他抬头望向南方??那里，是中原腹地，五大宗门齐聚之地，也是信仰最盛、执念最深之所。
“下一个宿主……已经出现了吧。”
与此同时，在千里之外的青冥峰顶，一名年轻道士正跪在祖师像前，双手颤抖地撕碎了自己的道袍。
“师父说修行是为了渡人……可我看遍人间，唯有强者才能活下来。”
他低声呢喃，眼中闪过一抹金光，“既然如此，不如……让我成为规则本身。”
他抬起头，脸上竟浮现出与帝江一模一样的六只竖眼。
而在更深的地底，九座高塔之一悄然震动，塔顶王冠微微发亮，仿佛感应到了什么。
风未止，云未散。
真正的战争，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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