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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无话。
车子经过国贸、经过电视台、经过中国樽，一路朝李琛的住所驶去。
李琛晚上喝了些酒，车里也昏暗，拿起手机看了两封邮件就放下了，不太想继续工作，便扭头看着窗外出神。
谢决向右边偏头，看着李琛，眼神没怎么藏。
晚上的东三环车很少，司机可以开得很快，道路两旁的路灯从车窗照进来，橘色的灯光打在李琛的脸上，像老式放映机转换胶片一样，飞快地一明又一暗地闪过，李琛的面庞也被一明又一暗地照亮。
也许是感受到他的视线，李琛的眼神也渐渐聚焦，没有转头，两人在车窗倒影里对视。
谢决也喝了些酒，酒壮怂人胆，他眼神放肆地从李琛的耳鬓逡巡到鼻梁，向下游移，停在喉间，被衬衫和领结挡住去路，顿了一下，又很快看回李琛的脸，脸颊有些泛红，眼睛里、嘴唇上都有水光，灯光打亮，像一尊软玉做的雕像。
眼神里的意思竟然藏也不藏了。
李琛和他对视一会，伸手按开车窗，切断了倒影，冷气吹入，吹散车里莫名的旖旎。
李琛说：“我到家后，再让司机送你回家。”
谢决：“我替您把画拿上去再走。”
李琛拍了两样东西，花瓶还在基金会指定的仓库里存放着，过几天才送来，但那幅画甚至没来得及拿出来，现在还放在他车上。
那幅画尺寸其实不大，六十高四十宽，单手就能拎起来，不至于坐电梯上楼还要别人代劳。
李琛叹了口气：“我晚上跟你说的，你不打算听是不是？”
谢决想了想，说：“嗯。”
李琛：“你确实挺不错的，但是我之前从来没想过和下属有什么私人关系，而且，我现在也没有这方面的兴趣，我这么说你懂吗？”
谢决看他一会儿：“……我真嫉妒蒋万诚。”
李琛也转过头来，撑着下巴，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。
谢决不以为忤，反而面向李琛坐正，整整衣襟领带，调整了一下动作，那意思是请领导审阅。
李琛有点好笑。
正好车子开到了地方，进了小区地库，停下来。
李琛说：“那你帮我把画拿上去吧。”
十二月的北京是很冷的，但车就停在电梯旁边，上去就能进家门，李琛就没穿大衣。
谢决一手拎着画，另一手臂弯里搭着两人的外套，跟在李琛后面上了电梯。
“叮”
地一声到了顶层。
谢决退后一步，等李琛指纹开锁，结果门从里面被打开了。
谢决瞳孔一缩。
“先生，您回来了。
我准备了醒酒汤，您要不要——谢总？”
陶苒穿着非常居家的白色毛衣，踩着拖鞋过来开门，看到谢决有些惊讶，很快回神，“谢总也进来喝一碗吧。”
谢决有些控制不住表情，转头看向李琛：“他怎么在这里？”
李琛走进屋，倦怠地一扬下巴：“把画和衣服给他吧，司机还在下面等着，你可以回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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